他是市井的武夫出身,学不来什么读书识字,所以府里的书房一直都是皇甫雅在用,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兵器库。
他看了眼手中的长弓,弓身极长,上面以细密的纹理刻着一只白鹿。
白鹿乃是祥瑞,当年他妻子曾夜梦白鹿入怀。
这张弓本来是他为尚未出生的皇甫雅所做。将军之子,他自然是希望皇甫雅继承自己的艺业,能够纵横沙场,成为百战成名的大将。
这是他平生最为得意之作,那也是他平生最为意气风发的几年。
可惜后来皇甫雅天生怪病,这张弓便被长埋在了这里。
壮志难酬,恰似良弓蒙尘。
“阿大,公子这几日如何?”
“将军,公子的病这些日子越发严重了。”
阿大也是他昔年袍泽之子,被他收养在了将军府里,与皇甫雅自小一起长大,情同手足。
皇甫奇叹了口气,“连那个人都没办法,果然是英才天妒。我也是枉为人父。”
阿大轻声道:“公子从来也没怨过老爷的。”
皇甫奇将手中长弓放回到武器架上,身上的甲片碰撞之间咧咧作响,哪怕在自家府中,他依旧是不曾卸甲。
世人皆言征战苦,可此中真正的苦处,又有几人才知。
沙场之上,多少人一旦卸甲,此生便再也没有机会披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