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叔的眼神落在周卓脸上,他方才注意到周卓这满脸已经干掉的黑漆漆的血迹,是从眼眶中流出的,于是皱起眉头,神色肃然地转向杨奕:“你可瞧见了,你身边站的经脉尽断、失了双目的人,还有我脚边这座野坟中埋着的,都是你最好的弟兄!若你还不放手,未来你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人死在这场纷争中。”
“你需得明白,向他报复成与不成结局都不会是你想看到的。如今漠河教众侵入北方,我收到线报他们已经联合了青衣帮余孽,意图向众盟挑战,这个时候你向桑元义发难,就算是你真的讨回了公道,也会使北方众盟震荡,那你们岂不成了漠河邪教的帮凶?”
见两人沉默,钱叔继续劝说:“此处危险,你带着周卓离开冀州吧,旧事不要再提,叔叔真的不想看到再有人为此丢了性命。”
他说完,回头望向段小六的坟茔,眼底竟泛起了泪光。
杨奕相信钱叔是真的不想自己遇险,不然罗网阵里他和周卓便死了,可偏偏他又是那伪善之人的帮凶,言之凿凿的样子与桑元义别无二致。他望着钱叔的脸许久,试图从那里找到一些旧日的神态。可是没有,一点也没有。真相被撕开的时候,他就只是北方众盟的管事,再不是那个关爱晚辈的钱叔了。
杨奕失望的移开眼,让受伤的周卓靠在树上,随后双膝跪地,郑重的磕了三个头:“钱叔,这三拜谢你旧日照拂,日后相见,咱们便是陌路人了,你若再阻我报仇,我一样不会手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