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滩上春风吹得很有力,大大小小的砾石都在声声作响。我一步步地逆风走向那女孩。
风中满载的油菜花香,一次次地将我的眼窝与心窝,像八月十八的钱塘江潮,一次次地鼓起潮头,洋溢而去。在我距离尚远时,肖姣同先前一样走动。随着我的走近,肖姣渐渐静下来。最后肖姣完全不动了,将一面透明的背影悄无声息地对着我。她秀巧的肩膀不寻常地起伏着。
我在她的身后站了一会儿才说了声:“嗨!”
肖姣微微地侧过身来,将一只酒窝对着我,仿佛是用这只酒窝回应了一声:“嗨!”
接下来不知说什么好,我们竟一齐弯下腰,从河滩上捡起一颗石子,然后一齐扔了出去。一道弧线高凸,一道弧线低平,两个石子同时在河中激起两只水圈。当两道波纹碰在一起时,肖姣冲着我轻轻地笑了一下。
我指着水中不散的波纹说:“这很像一样东西。”
肖姣说:“你不要说出来。”
肖姣仿佛已明白,我指的是她脸上的两个酒窝。
我说:“你若是长发披肩,我就能肯定自己以前见过你。”
肖姣说:“我前天还是留的长发,来这儿之前,舅妈桃叶将它剪短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