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可以这么说吧。”
鹤问说话很难有肯定的语气,他总说“嗯”“差不多”“是吧”,似乎是因为他总在琢磨,究竟哪个词更准确。一种负责任的说话态度,让我感觉到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被认真对待,也就特别珍惜,尽量不啰唆。
对他们的生活虽然充满了好奇,但又觉得一些问题问出来是不礼貌的。比如,他们怎么赚钱维持生计,又比如,那些十五六岁的少年,如果他们中有人想回到主流社会怎么办?
离开山谷时听见流云说,“道”是超越人的存在,因此用人类的语言来描述“道”本就是不可能的。也由此想到,用我的人生经验来“懂得”这片山谷和这里的人们,也是很困难的事。我只在这里生活了三天两夜,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(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瞌睡那么多),然后就是散步、爬上山坡看手机、吃饭、发呆。昨晚我在院子里朗读,灯光过于明亮也看不清台下他们的脸。但即使这样,我还是喜欢这群人。
我还在这么想的时候,鹤问主动开口了,他还在思考我之前问的关于武术的问题。他说:“武术和茶道、古琴也还是不一样,茶和琴都有创作工具和对象,但武术呢,身体就是工具,学武之人要了解自己的身体,并且使用它。”